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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2章命案（求订阅求月票）
他旁边的一个年纪最小的弟弟也道：“是的伯娘，昨天因为回去的太早，街上的店铺还没有开门，就没有买东西，直接给大伯留了五两银子，也说了我们上坟祭拜完直接就回镇上，何来与大伯争吵一说。”
老太太眉头皱的更紧了，扭头呼喊道：“小六，你过来！”
然后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从人群后面走了过来，仰着头叫了一声祖母，看来应该是老太太的小孙子。
老太太对着小孩儿道：“小六，你昨天可亲眼看到你大堂伯与你爷爷争吵，最后还动了手？”
小孩儿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我没看到，我是听到的，我在院子后面玩儿，突然听到爷爷大声喊你做什么，然后还说了福来堂伯的名字，之后听到砰的一声，我跑到前面就见爷爷躺在地上，我扶不动就出去找你了。”
老太太听了小孙子的话，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之处，有些无措的看向黄福来兄弟几个道：“那……那你们大伯是被谁害死的？”
黄福来道：“不若报官吧，大伯不能枉死，一定要查个明白！”
“不行！”
一直站在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喊道，见大家都看向他，连忙解释道：“我的意思是这事还是族里先查查看，若是能查出来就不要惊动官府了，要知道去了官府那可是要花钱还要挨板子的！”
一听这话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变了，包括黄福来兄弟六个，没有在坚持说要报官的话。
看着也是一脸憨厚，眼里边也没有藏着奸诈，应该也不是他们。
不然就算他们不管，族里面也不可能放任不管的，那可是六个男丁，只要长成了，以后就是六个户头，等着能够顶门立户了，那就是六户人家，可以壮大家族的。
一个弄不好，不是丧命就得落个终身残疾什么的，所以一般的情况下，平民百姓轻易不会到官府告状。
所以像黄福来家这样的，就算是父母已经双亡了，可人家有六个兄弟，族里也不会轻易欺凌，还会尽量帮衬，就像他亲大伯家说是拉扯他们长大，其实也就是看顾着些，或是在他们还小的时候给口饭吃。
现在的情形其实也差不多，只不过还有一个说理的地方，那就是宗族处理，族内的事内部矛盾内部解决，若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矛盾，也是由族长出面互相协商解决。
她看了看刚刚出声阻止报官的那个中年男人，虽然刚刚他表现的挺激动的，不过他说的理由其实也算充分。
应该是已经开始有些糊涂了，不定是被谁撺掇着才这么干的。
以后等发展起来，六户人家互相帮扶着，那在族里面也是举足轻重有话语权的，所以还真没人敢欺负这样的人家。
就算你是原告苦主，进去以后若是查不到对方什么犯罪证据，就会判你是诬告，然后就会被打板子。
当然，公平是不一定能做到的，若是族长和族人不错，可能还好，若是族长不是个好人，或者是族里大部分人都不太行，那也只能认倒霉吃亏了。
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被族里抢占财产赶出去的孤儿寡母，或者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家了。
这个时候的百姓之所以对官府比较畏惧，就是因为不管是被告还是原告，只要进了官府那都要脱层皮才能出来。
虽然古代人都普遍比较显老，实际年龄会比表现出来的年龄要年轻，可老太太这一脸的褶子，满头的白发，绝对不会低于六十岁。
先不说昨天兄弟六个回去祭拜父母怎么刚好就遇上他们大伯被打了，虽然说这个巧合是个人就会怀疑，可像这老太太这么做的肯定不多。
而且倾妍在他脸上也没看到什么心虚一类的表现，应该不是他，而刚刚那两个抬门板的壮汉看着很年轻，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，听老太太的叫法，应该是老太太的大孙子和二孙子。
要是别人家最多把人叫回去，由族里边询问，不可能像老太太这样直接带着人抬着门板到店里来，这就有点儿做的过了。
这在外人看来，那就是真的想撕破脸，两家不来往了。
不过倾妍看了看那老太太时而清明时而又有些浑浊的眼神，还有那年龄，估计也是有些老糊涂了。
不说现在，就是后世也一样，能够私下解决的，尽量都不会走法律程序，要花诉讼费不说，拖的时间还很长，最少几个月，长的甚至几年，一个官司往往拖到最后人都没有心气儿了，还不如私了来的快。
就像今天这样的事情，其实挺蹊跷的。
为什么在古代拼命要也生个儿子，就因为若是家里没有后，没有顶门立户的儿子的话，不光是被外人欺负，也会被自己家族里面的人欺负，吃绝户这个词可是从古就有。
那这糊涂事儿，总不能就是老太太自己想干的吧？
等等！倾妍眼睛看向站在老太太两边的两个妇人，这应该是她的儿媳妇儿或者是孙媳妇了，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壮实的一直低着头，看不出来年龄，另一边那个高瘦的看着三四十岁，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，很是活泛。
她正偷偷的打量着这饭馆儿里面的摆设，一会儿看看这边，一会儿看看那边，虽然没有转头，但眼珠子一直在转，还时不时的用余光扫着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倾妍的视线，突然抬头朝着这边看了过来，倾妍垂下眼皮，看向跪在地上的黄福来兄弟六个，然后用神识看着她。
就见那妇人突然看过来之后，可能是没有发现是谁，就看了两眼又收了回去，继续打量着这饭馆儿。
看了一个遍之后，收回目光的时候，倾妍竟然在她脸上看到了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。
这不会是她撺掇着老太太来闹这么一出的吧，难道是想要把黄福来兄弟几个的名声搞臭，然后把黄家饭馆儿收入囊中？
应该也不是吧，先不说这饭馆儿是人家黄福来兄弟六个开起来的，就算是不能开了，人家最多也是转让或是关门儿，也不可能给她吧。
就算这个害死亲大伯的罪名定下来，人家是坐牢还是赔钱，饭馆儿也落不到大伯家儿媳妇手里。
退一万步讲，就算是当做赔偿给了他们家，人家六个厨子肯定不会留下来给他们打工，人家不会另起炉灶吗，去重新开一家不就行了。
而给他们个没有厨子的饭馆儿，还干个屁呀。
所以这些好像都不合理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阴谋论了，这事儿没有她想到那么复杂。
倾妍继续用神识观察着老太太身后的那些人，跟她一起来的那些人里头，有两个长得与老太太有些相像的中年男子，应该是她的儿子。
可刚刚都是老太太在说话，两个儿子都没有上前一步，按说如果他们也认为自己的亲爹被堂兄弟害死了，就算是有顾虑，让老娘这个长辈的打头阵，那他们脸上应该也有一些愤恨或者是什么激动的表情才对。
可他俩脸上的表情，怎么说呢，很平静，连装都不装，竟然还带着一些放松。
难道他们亲爹死了，他们反而还松了口气？这可真是太不孝了，生这么两个儿子还不如没有呢。
当然，人家孝不孝顺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，她也不是非要探个究竟，现在之所以这么感兴趣，也只是八卦之心在作祟而已。
倾妍把自己的想法传音给了丑丑几个听，青竹听到她的传音也忍不住开始打量起了那些人。
它其实不太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，毕竟它以前没有出来过，这还是第一次在人间行走。
其实就算是根据倾妍说的仔细看那些人，它也没看出来那么多表情动作的，根本看不懂。
丑丑和黄金倒是有些发现，丑丑会看人身上的气息，黄金则是会看面相。
它们两个把这些人都看了一遍，最后把目光放在了老太太那两个儿子身上。
之后对倾妍道：“你观察的没错，那两个儿子确实有问题，其中一个眉毛杂乱，颧骨凹陷，鼻梁起节眼睛呈三白，这就是个薄情寡义的面相。
另一个肥头大耳的，则是鼻子露孔，且鼻梁低陷，最近霉运当头，财运特别应该不好，应该是去赌博了，两个大耳的人一般逢赌必输。”
丑丑也赞同的点头，“我看到的他们身上的气息也不是很好，都不是什么好人。”
倾妍忍不住根据黄金看出的面相猜测道：“这么说来，这黄家大伯的死很有可能与他们其中一个有关系，会不会是那个肥头大耳的沾染上了赌博，然后赌钱输了许多银子。
而昨天正好黄福来六兄弟回去，又给了他爹五两银子，这可不是小数目了，他想要要来翻本儿或者是还赌债，便打上了那些银子的主意。
有可能是偷拿的时候，被老爷子发现了，或者就是直接从老爷子手里抢的，抢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争执，而这气血攻心就是被他这个亲儿子给气的。
再加上被他推了一把摔倒，或许当时还磕到了头，才会这么一命呜呼的。”
倾妍是这样猜测的，若是这些情况跟她猜测的一样的话，那遇到这样的不孝子被气死也是很正常的。
而这也就可以解释的通，为什么他们亲爹死了不悲伤不说，反而松了一口气的样子。
因为如此一来，他们做过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，可能还想着还能赖到黄福来几兄弟身上，那样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好处，而这种想法放在赌徒心理上很正常。
倾妍他们几个是在传音讨论，并没有从嘴里说出来，所以周围虽然挤满了人，却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聊天内容。
那边也没能折腾出个什么结果，最后两个壮汉抬着门板随着老太太他们离开了，那些人准备回村里，找到族里给拿个主意。
黄福来兄弟几个跟店里的客人道了歉，说今天下午就不营业要关门了，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，他们不可能再若无其事的继续开店，肯定也要跟着一起回村的。
倾妍就是有些可惜他们之前点的打包的菜了，现在十道菜只做出来了两道，剩下的还没有做好呢。
其他的客人则是回到自己之前坐的桌上，继续吃还没有吃完的饭菜，伙计和掌柜的还在，在坐的客人可以继续吃，等吃完了再离开。
后来的客人就不行了，现在后厨没有厨师了，没办法再做菜。
这时候不像后世，就算有事也不会一家人都离开，至少有一个要留下来看店，这会儿家族和孝道非常重要，亲大伯去世这么大的事，其中又牵扯到自己家兄弟六个，那肯定都要回去才行。
这时候就看出来弊端了，这厨艺跟秘方一样，一般都是家传，还会有传男不传女，传内不传外的规矩，所以他们才没有请别的厨子或者是教什么徒弟出来。
这一家子一走，可不就只能关门儿了嘛。
不过也是奇怪，六个兄弟看着年龄跨度不算大，老大看上去最起码四十岁往上了，就是最小的那个，看着也有三十多岁了。
可就算兄弟上下相差十来岁的年纪，也都应该成亲生子了才对，可在这店里好像没有看到他们的后代，若是有的话，至少要把这手艺传给自己家的儿子吧，难道兄弟六个都没有儿子吗？
然后不一会儿，倾妍这个疑惑就被解开了，只听黄福来对店里的伙计和掌柜的说道：“等你们少东家下学回来，跟他们说一声，让他们也回村里头。”
掌柜的和伙计点头称是，倾妍才知道自己竟是忘了这茬了。
宋朝商人家的子弟是可以参加科举的，这个时候的商人地位还是挺高的，不像别的朝代，商户人家不能科考，然后士农工商也分的特别清楚。
像黄家这种开着饭馆儿小有资产的人家，孩子怎么可能不送去学堂，不说什么改换门庭，至少以后当官的话也比开饭馆要轻松的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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